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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狄】胖狐卧榻在湖州 身側有芳睡得香

*給元芳一個會如何孵化大人的機會

元芳作為大人心靈伴侶給予的保護慰藉

*當老狐狸被另一隻老狐狸欺負,回家還有他的小幼崽溫柔陪伴幫著舔毛的故事


老狐狸有言:

夜闌臥聽風吹雨

麗景遭逢入夢來

太宗幸有秦尉將

我有元芳睡得香


…湖州這個觸發向來臨危不亂氣定神閒的狄大人心理陰影的案子,這個再一次差點讓狄大人都離死亡一步之遙的案子,另一隻老狐狸忙著處置對付太子呢自然是顧不上管這隻老狐狸的心裡受傷面積的,受傷的老狐狸總要有人安撫吧(儘管大家都知道這老狐狸向來韌性很強,用他自己話說,他根本不計較什麼個人得失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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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心動魄的湖州案終於隨著太子被證實並無謀逆罪證、許世徳被扔進山中餵狼收場。


這幾日的連續不眠不休,如同將初到湖州帶著元芳偷得那一點閒的樂得自在,全都用心驚肉跳屢入虎穴的收尾盡數奉還了回去一般。


自被人誘導急匆匆馬不停蹄趕赴小院中見了太子送走了李規,險些被皇帝當場下令亂劍齊發斃命,到被皇帝當作反叛拿下,到後來幾經周旋暫時爭取來時間,之後再度見到元芳幾人合計搭救太子揪出幕後主使,狄仁傑這邊已經連續不眠不休幾乎兩天,而第二日皇帝又要擺架回朝,必須在面見她之前將一切安排妥當,心憂太子禍患故忙忙碌碌又是一整個夜晚加一整個白天未曾休息。


直到見到元芳後狄仁傑心中有數拿到確切證據、勸服皇帝留下來看許世徳看好戲待此人自爆,已到第二日深夜。真相大白,太子謀逆之罪得免,狄仁傑同身邊一行人方才算真的鬆了一口氣。


「大人,您好幾日未曾合眼了,即使仍有善後事宜要處理,今夜也該好好休息幾個時辰,否則卑職怕您身體頂不住。」元芳看狄仁傑送走皇帝陛下依舊在思索著什麼,這兩日大人就如精神高度緊繃的一根箭弦,馬不停蹄,腳不離地,形容已顯憔悴,卻似乎忘記時間流逝一般繼續奔忙,現下局勢緩和,終於忍不住,開口勸他。


「好,好,元芳,我聽你的,這就去休息。」就算精神仍舊在奔波中高度緊張,也知身體需要休息。老大人捋捋五綹須,從兀自思索中拔出思緒,衝著元芳笑著說。想自己這兩日定是滿面肅然凝重,自相識以來少有的鮮有談笑風生氣定神閒的時候,如此想來也會不免會給身邊這小將軍增加壓力與擔憂,狄仁傑便立刻抱以笑容給他心安。


李元芳見到狄公終於露出令人安心的慈祥的笑容,心裡懸著的巨石也算基本落下,踏實不少。面帶淺淺的微笑,「那卑職,這就伺候您安歇。」小將軍立刻將狄大人推去了臥室,親手準備好了水盆面巾遞上去,又伺候他更衣,將外袍等衣物為他疊放好,見人已經側躺在床上,替人收拾好屋子,便打算今晚先上房樑或是門外守著。畢竟,現在人在外身邊沒有其他守衛。


這幾日局勢外分緊張,李元芳歷經危險重重回來了,失而復得,兩人重逢,狄仁傑心裡是一陣後怕。而元芳回來就見到狄公查案查到皇帝提前螳螂捕蟬的局中,又差點命喪當場,心中也是心有餘悸,唯恐狄大人又遭遇任何的危險,於是果斷寸步不離守在身邊。


狄公理解元芳一定要守在附近的心意,兩人均是身心俱疲,狄公怎麼也不捨得元芳在屋外受凍著涼,故將元芳也叫過來,要求他就留宿屋內,湊合一下同榻而眠。兩人先前遇上住店或走訪民間不得不擠一間的情況也是有的,元芳起初堅持要坐在身旁或是打地舖休息,狄公起初勸不了,後來直接言明,如此反倒令自己睡不好覺,也不怕自己夜裏起身忘記了屋中還有一個人一腳踩下去或是被嚇一大跳,再說你夜裏休息不好影響白天的精神頭真的好嗎?元芳想想在理便也不在這位素來待自己也是平易近人的老大人面前推諉,必要時候便兩人合衣同榻休息,也正好可以最好地保護人的安全。


李元芳不久也躺在狄公已經騰出來的地方。這床還算寬敞,兩人並排平躺都無問題。元芳心想,大人這麼側身趴伏或許是出於照顧人的涵養多讓出些位置來給自己,又或許只是太累了顧不得什麼睡姿雅正吧。


元芳閉目養神,下意識的習慣,聽到大人睡著自己才徹底放心睡去。狄公往日也是一向淺眠,但入睡總歸是沒問題的,今夜卻似小心地扭動了好幾次身,都未能入睡,似是身上不太舒服?


元芳不太確定是怎麼一回事,忽然頭一日想起在房樑上看到千牛衛聽令後立刻押著他的手臂——那麼不知分寸,不知道是不是將人弄傷了。終於開口主動關心道:「大人,肩胛處可是還難受?」


被千牛衛反背手臂,狄仁傑又是個不禁外力襲擊的,身無武功內力傍身,且畢竟是年事已高,對外力傷害的反應難免敏感些,就算千牛衛清楚狄仁傑不是皇帝盛怒之下動手不小心捏死了也不用擔負後果的一般人,但他們武將本就力氣大,難免下手沒分寸,若是真的崴痛了筋骨,大概沒那麼容易恢復。


狄仁傑也回憶起當時那險象環生的一幕,至少按住他那瞬間千牛衛動作沒有絲毫收力,絲毫沒考慮被他們當即拿下的人的承受能力,雖說他沒有過多的掙扎反抗,沒造成嚴重後果,但還是被傷到了,加上昨夜為了留住皇帝看一齣揭露陰謀的好戲,幾乎是馬不停蹄根本沒好好休息,也沒太在意身上的不適,手肘與肩胛的筋骨是現在還疼著。


狄仁傑原想說沒事,但二人同榻,距離如此近,李元芳對武功擒拿以及承受者的身體反應這些了解得清楚,又如何掩飾得住,只輕嘆一聲,真是老了,不過被反剪掰過手臂押著跪地而已,居然這麼久都緩不過來。


「是有些不適。」


李元芳知道這是數日奔波勞碌加上沒有得到即時有效治療的後果,有些後悔昨日他也跟著狄仁傑一顆心全在為太子找到證據解困上,加上久別重逢的喜悅讓自他興奮之下只想將狄仁傑當時最關心的所見所聞悉數告知,竟然也沒有即時問一問,大人身上可有任何不適。見狄仁傑現在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疼了也不吭聲,心裡頓時不是滋味。其實那晚自己一直在房梁上,大人被冤枉差點被當附逆之賊拿下按倒跪地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不願主動說起這件事令大人在自己這個部下與小輩面前因狼狽姿態而難堪,李元芳不著痕跡繞開了自己在上方觀看全程的話題,只是將自家大人胖胖的上身輕輕虛攬入懷,手伸過去貼上肩胛痠痛處給他輕揉。


「大人,怎麼樣?是不是按下去就會疼?」李元芳試探地問問。


鮮有的,狄仁傑被這突如其來的貼心舉動弄得怔愣了一下。這兩日在不同的人中間周旋,不同立場漩渦中應對,一時對敵一時對友,一時對上一時對下,倒是彷彿許久許久沒將這上述領域之外的單純的不為目的不需揣測代價回報的最尋常的關心,當作隨時隨地想求便有的常事。是啊,與元芳分開這許多日,竟然由於緊張的案情與明槍暗箭差點忽略了身邊少了些什麼,直到這份純粹的善待自己體貼照顧自己的拳拳赤子之情再度回到自己身邊。


「元芳啊,不要緊,並不很嚴重。」客觀講,肩胛處痛到現在都緩不過來,不過想想大約類似個別時候伸長手夠東西撿東西時自己拉傷肩膀手臂那點不舒服,再不濟休息兩日也總會好罷,如此想著,狄仁傑確實是並未誇大其詞也並未輕描淡寫。


元芳這個人,看起來對敵幹練兇悍,對待大人,卻是極為細緻體貼。甚至可以說,一點粗手粗腳的舉止都不曾有,就拿著按揉肩背來說,力度是剛剛好,似乎對待狄仁傑,他就會格外小心在意,哪怕是為他消減疼痛為目的的舉動,也是斷然不容許過程當中任何長痛不痛短痛存在,絲毫重不得,小心翼翼地怕自己力氣大下手會弄疼他。


狄仁傑老老實實的很配合,元芳手法力度是剛剛好,肩胛處不過一會兒就不再難受了。


「元芳啊,你也累了整天,早些睡吧。」狄仁傑本性是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的,幾乎成了習慣和個人修養的一部分。


「嗯。」李元芳答應著,隨即翻了個身,平躺過來,狄公現在背對著他,結果幾乎不可避免就碰到了狄公側躺在床中央的身子。


李元芳還未合眼就聽到他很輕聲地哼嚀了一聲。


「大人,可是還有哪裡不適?」元芳立刻翻過來,手虛虛地搭在狄公側臂之處,關切道。


背心到腰部疼極了,這是舊疾犯了,人只要過於操勞,東奔西跑就很容易觸發這個舊傷。不好,還真是人老了。今晚不過稍稍放鬆下來緊繃的那根弦,這些個操勞累積的毛病,便一併都找上門來。


「腰背有些難受,元芳⋯⋯麻煩你幫我按一下⋯⋯」狄仁傑心道不能耽誤明天的行程,若是難受一夜睡不好不說,萬一明早因為這個折磨人的腰背痛起不了身行動不得,可就要耽誤事了。看來就算再不麻煩人也是沒法了。


李元芳沒有想到,這次出來湖州,兩人彌足珍貴的有了不緊不慢遇案查案的時光,大人身體一直康健,爬翠屏山都不在話下,也都沒見他之前就有如此嚴重的腰背疼痛。或許是一下子操勞過度,身體支撐不住了。李元芳好幾次欲言又止,想對他說您怎麼不知道愛惜一下身體,年紀在這擺著呢。但這兩日的特殊狀況,唯有如此拼命,方可力挽狂瀾,李元芳也一清二楚,牽扯到李唐江山的未來,大人不可能不全力以赴。


「大人,您腰背經常不舒服,為何不早說?」想起來他半是玩笑地自我調侃過,人老了,站一會兒,就腰痠背痛,原來不覺得有什麼,只道是尋常狀況,如今看來還真需要格外小心注意呢。


這個時候的李元芳還尚不知道,這些其實與他多年前入例竟門遭的那場罪不可說毫無關係。


安靜的空氣裡,狄仁傑依舊忍著疼不出聲,李元芳也沒有立刻就開口連環詢問。


「大人。」元芳的雙手輕輕按在他的腰骨背部,胖胖的手感。


「元芳你?」狄仁傑其實極少有機會被人肢體觸碰,特別腰部這地方,元芳的手掌,隔著衣料都感覺得到溫熱,下手出乎意料地很輕。


李元芳稍微試探按壓了上上下下一周圍好幾個地方,探他反應,仔細聽他呼吸急緩來確認他都疼在何處。李元芳自認醫術跟狄仁傑比那是根本不入流的人見了行業內的頂級,但鑑於平時跌跌撞撞受傷與自我療傷多了,李元芳都自覺至少在這有限的領域,自己屬於久病成良醫了,再加上憑藉武功高強伴隨的過人的分辨細微變化的聽力,這一類腰酸背痛還是診得的。


李元芳沒有著急開口問,就動作盡量輕柔地將人扶起,狄公也很是配合,儘管不覺得側趴著難受的腰背會因為坐起身而緩解多少。


「咱們,揉一會兒再躺下,好嗎?」他輕聲問,既是好聲好氣的商量,也是都已經將人扶坐起來對接下來幾乎順理成章的行為動手前交待一聲而已。


「嗯。」狄仁傑沒多想就順口默許答應了。即便讓人揉一揉未必起得了多大作用,總歸是能將人的注意力引到有另一個人替自己揉背著件事情上面去,分散些注意力總會好受一些,總比一動不動縮成一團趴著滿腦子注意力都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強。


未料到,李元芳暗自運內力,雙掌按向狄公背部,掌心溫熱無比,只覺得似有涓涓熱流滲入體內,這可比拔火罐針灸之類的讓人更為舒爽。


竟然還可以這樣⋯⋯


如此不僅腰背舊傷可得緩解,而且這股溫熱的散入四肢百骸的熱流,似乎也令心緒中那些悲傷憤懣淒切的負面的四處竄流隱匿的碎片,被勾引出來,串成一股連貫一致的情緒,再被這股內力的遊走而源源不斷地消融消化。


料理了好一會,狄仁傑不願李元芳分心,幾次都是欲言又止,想解釋些什麼,想不假思索地抒發些什麼,終是安靜地任他運功。


看來自己估摸的不錯,用對了方法,他並沒有不適反應,李元芳心想。


「好些了嗎?」元芳大約是可以肯定這招對大人至少會有些效果,腰背筋骨的疼,有功力深厚之人從旁協助通常必然可以迅速緩解,這也算是一種常識。


然而元芳篤定的同時也有幾分小心翼翼的不確定,大人年紀大了,又細皮嫩肉的,承受能力會不會更弱些?關心大於理性,元芳一時也忘記了狄公平日查案時的必親力親為,勘查現場,開棺驗屍,與貪贓枉法欺上瞞下的大小官吏針鋒相對,在危急關頭臨危不亂統籌全局,哪一項不比其他人表現的更具幹勁與活力。


「元芳這招,確有療傷的神奇功效,感覺好多了。」是平日裡讓人放心的口氣。當然,心細如狄公,自會想多一層特意交代:「只是元芳,只此一次。以後可莫要為這等小事運功耗費內力。」


「大人,卑職既然負責保護您的安全,就不能任您受傷,累著了也算。」李元芳這才開口,方才大人正疼得不舒服,那時候詢問,或許是真的最能問出來他身上的舊疾是怎麼一回事,現在讓他輕鬆下來反倒給了他深思熟慮斟酌回答的餘地,但李元芳無論何時也不願意讓狄仁傑感到有絲毫的勉強,寧可他現在緘口不言。「所以,您能告訴卑職嗎,您這腰背的疼痛⋯⋯」李元芳還是謹慎地用詞,沒直接問,是怎麼一回事?


「嗯⋯⋯平日都需要注意什麼,才能盡可能避免,好讓卑職做好準備。」


許是久違的被親情包圍著,被人如此關心,或者是令人緊張憂慮不安的狂風暴雨過後突如其來的溫柔以待,狄仁傑的心念竟軟了幾分。原本絕對不願意提起的東西,甚至自己都會可以忽略不去想的過去的事,原本現在選擇徹底沈默,元芳也必然會尊重不再追問,狄仁傑卻主動開口解釋:「元芳,曾經受過的一點外傷所致,你不必擔心,我自己是個醫者,平日已然十分注意遵循醫理保養,若非過度操勞長時間的不眠不休,或是氣候有變陰冷濕氣過重,這狀況已經不經常復發了。你放寬心就是了。」


大約六年前,身在宰輔之位被人誣告下獄,一夜之間被內衛抓起來,逼迫自己控告忠良,揭發同僚,不查清事實,不由分說便嚴刑拷打,當時當真命懸一線,這件事狄仁傑最是不想去回憶,不願提起,是人生中最痛苦黑暗的時刻。


牢獄中的霉氣夾雜著血腥氣味,思之令人反胃作嘔。來俊臣與內衛聲聲起著高腔的霸道蠻橫跋扈的逼問,不絕於耳,思之異常刺耳聒噪。以至於至今在湖州見到一個尋常閒官管家身上的梅花印記,自詡自愈能力非常人可及的人,都能被勾起很不好的回憶,陷入心悸恐懼,心中被陰雲籠罩,再難以淡定自若。


外傷所致?——方才狄仁傑這句話事實上已經將信息吐露得十分明確,並沒有在李元芳這裡有意含糊遮掩了。當然李元芳目前了解到的關於他家大人的過去履歷確實還不夠多,更何況狄公本人或是但凡心裡向著狄公又剛好了解那段往事的人,當然也絕不會主動提起的那段受辱受難的經歷。故李元芳心道,他一朝宰輔,位高權重,能讓他遭受如此外傷的,換言之能近他身的人都不多吧,那就是,他之前被貶官彭澤的時候,赴京之前的事?


可在那種無人問津的偏遠地方,基本上都是與尋常百姓打交道,並非幽州那樣的戰略軍事要塞,連金木蘭那一類惡匪團伙都看不上的地方,也難有遭遇人暗算惡意傷害的機會吧?那說不定是正好招惹了什麼惡賊——也對,以大人這以身犯險探案的習慣,確實有可能,定是當時他身邊也沒有得力助手全權保護他的安全,才讓他有機會受傷的。


狄仁傑思量著這幾日的事情:也是第一次讓自己身邊的小將軍親身接觸到自己在險象環生的權力漩渦中周旋,看到自己在皇帝與太子之間竭力斡旋的情形,這對原本遠離文臣與朝堂的陰謀詭計、在涼州見慣大漠風光同袍情深的元芳來講,大約也是一個不小的震撼。元芳膽識過人忠勇可嘉,也難為他跟著自己便不得不跟著接觸這些明爭暗鬥暗流湧動的錯綜複雜。自己是樂意盡己所能,護他赤子之心,讓他無需顧慮太多,做個坦蕩豪邁好男兒,同樣的,自己也願意坦誠而非向他隱瞞遮掩,自己當下所處之處自帶的風險。


李元芳其實想問,出手傷過大人的人,可繩之以法了?看這傷勢,通常也必然不是簡單的某一次突襲的重物撞擊導致,更為接近那種反覆的外力傷害造成的,當時是否很嚴重?然而只要狄仁傑不主動開口,李元芳不願揭人傷疤。「卑職記下了,以後定然多注意督促您按時休息,大人自己也要多保重。」最後只是輕聲交代一句。「卑職只希望,大人以後都不要有受傷的時候。」


「呵,你放心。佈湖州局引我與太子上套這樣的大陰謀,天時地利人和湊巧湊齊在一處,加上處心積慮的一次精心佈局小人得逞,哪能時常有呢?嗯?」狄仁傑恢復了些神氣,半開玩笑道。


聽到狄仁傑輕鬆的語氣,李元芳自然不會因此就大條地放心下來,非要拉狄仁傑過來貼近了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繼續給狄仁傑揉揉肩按按背。


這孩子,可還真貼心。狄公心中雖仍有事,一日的奔波與精神緊繃也令人身体疲惫不堪精神上却平息不了,偏偏在今晚發作的腰痛又不得不跟著想起被構陷入獄受刑九死一生的經歷,閉上眼歷歷在目,但狄公也自知如此折腾若不強迫自己按時休息,明日的善後事宜該如何應付。而元芳如此這般操作,倒是真的令緊張的肌肉放鬆下來,給迅速入眠創造了有利的條件,真難得。難得這機會如此輕易地克服了失眠,只是這般被元芳手上不停地按揉痠痛的肩背,到後面動作愈發輕柔,倒像是在享受哄睡。


往日麗景門的遭遇、湖州的內衛隻手遮天、皇帝陛下的親臨、太子遭到算計、連帶著自己也險些百口莫辯,再度遭人構陷淪於敵手,這些心緒與念頭,伴著腰間的疼痛,湧上腦海,提醒著一段不願回想的過去,伴著午夜夢迴時不時依舊纏繞在惡夢裡那朵令人思之驚懼反胃的黑色梅花圖案,糾纏著整個身心,令人難以掙脫出來。


原本今夜大約會是個整夜難安的夜晚吧?狄仁傑心想,六年前的陰影,從前儘量不刻意去想起而已,如今湖州梅花重現,再度面對,卻是當真無法輕易當作等閒從容淡定,原來那場遭遇帶來的傷害竟是如此之深嗎?也真是名不虛傳例竟門,湖州一個惡僕隨隨便便就敢指著當朝宰輔的鼻子傲慢地出言不遜,你也是進過例竟門的,應當知道內衛的事,你沒法管,也不該管——那日聽到這等宵小提起這三個字,竟然到現在都沒能徹底消除那種強烈的心理不適,今夜亦然。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有個貼心的人在身邊,不多問也沒有絲毫怨言地,被自己搞得沒能好好入睡,還費心費力起身,為自己小心療傷,輕聲關懷。原本心中的陰雲,在他這溫柔的揉肩搥背過程中——至少這一刻,如此神奇地漸漸消散,整個人如同躺在一片軟綿綿的雲上,被溫暖包裹著。


李元芳看樣子是一定要堅持手上的為人舒壓的動作的,直到將身心俱疲的老大人「成功哄睡」才罷休,狄仁傑也不跟自己過不去,非要擺什麼大家長的威嚴,順其自然,放任自己漸漸地腦袋越來越沉,彷彿靠上個什麼東西就能睡過去,隨即就在元芳身邊入睡。


回想相遇將他帶在身邊以來,有元芳守在身邊,便有安全感。刀山火海,不過等閒。雖然,狄仁傑今夜到最後也沒有徹底坦言自己與內衛之間令自己痛苦過的非常不好的過往,今夜沒有告訴這孩子,當年,你的大人也入過傳說中令朝中人聞風喪膽的有進無出、有去無回例竟門。


當然,未來的某天,元芳與狄公睡在一起的時候,最終還是得以聽到他的大人親口提起那人生中為數不過的記憶的陰影,得知他也曾被人誣告於例竟門被內衛嚴刑拷打,知道了坦然自若從來對萬事應付自如、有絕對實力保護自身與千千萬萬的人的大人,竟然也受過這樣的苦。是啊,難怪他一向提起內衛就忌憚至此,難怪那一晚他腰背疼成功替他緩解哄他入睡的事後,回想起來分明是他疼痛復發的同時心緒也因此不得寧靜平和,只不過偏就被不知前因後果的自己純粹的安撫成功哄睡著了。元芳也想像得出,雖說他認罪等待翻供已最明智的策略,憑著他的智慧死裡逃生,但若說想徹底全身而退毫髮無損,不受一點傷就出去,可能性微乎其微。當然,這是後話。


今夜的狄仁傑大約是第一次,舊傷復發卻最終得以入睡如此順利,也整夜都睡得也如此安穩,大約是第一次,舊傷復發的夜裏居然一次也沒有陷入麗景門中瀰漫著血腥與陰溼霉氣的不見天日的惡夢之中。


身邊的李元芳合眼靜聽了一陣子,終於聽到了大人綿長沈穩的呼吸聲,自己也放下心來。大人,以後定然要護住你,不再讓你有機會受傷。即使是遇上如昨夜君主面前的力所不能及,眼看你傷了也阻攔不得,也要在力所及的範圍,助你消除傷痛。


太宗皇帝做惡夢睡不著,有守門神就睡得安穩了。如今狄仁傑身邊,也多了一個擁有神奇力量令他安眠一夜的守護神。


狄公這夜心裡很踏實,不僅因為湖州案塵埃落定,急風驟雨已經過去,也因為身邊有他,有他便感到安心。有位知己在身邊就是好。知己有時候,不一定必須知道彼此全部秘密。雖然不知全貌也能理解體諒,也能信任包容,也能憐惜關切。


end.


————————

*這篇來自重溫湖州案時看到狄胖胖看到梅花刺青的瞬間那個如墮深淵的眼神,還有被千牛衛當反賊拿下那個鏡頭裡飽含著竟被倉促草率當作亂臣賊子莫須有的欲加之罪時那種蒙受冤屈的不平,演繹得太到位,看後深感這些畫面實在是給人心上狠狠戳了一刀,儘管陛下立刻被他的真誠懇切感染確實有了不忍心,很快就下令「放開他」,還是有點心疼身為為這片江山奔波勞碌的忠良之士的狄胖胖的遭遇,就覺得如果元芳的陪伴正好起到了在他身陷痛苦記憶的心理陰影時一劑良藥的作用,似乎剛剛好。

狄芳這兩位雙強,單說原劇不說衍生作品裡其實難得有脆弱的時候,但是我就是過去想像元芳受到外界傷害戰損時一定要得到大人的絕對維護與治癒,大人難得的幾次需要情感上的支持也一定會得到來自元芳恰到好處的陪伴掃除陰霾。

此外,對老狐狸的憐惜一大部分是被懷瞾某些文給刀出來的,其中好多神劇為背景文中都用了劇中的梅花內衛在麗景門欺負老狐狸時給欺負出了沒徹底根除的舊傷會腰疼這個設定,被刀了那麼多次,這裡也採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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