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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玫瑰

看電視劇情時看到的其實就是專制統治與人性自由覺醒之間的對立

月下谪仙不开口:

【戬吹教会联文】【童话】【玫瑰灌木梗】

女囚犯是傍晚的时候被押进来的。蓬头垢面,赤裸双脚,双目失神,五官里渗有鲜血。
“这个孩子怎么了?”慈爱的神父询问押解她的卫士。“这女人胆大包天,居然冒充侍女刺杀教皇!”
“天呐!多恶劣的罪行!”神父惊呼,“就算是无上的主也无法原谅你的罪孽,孩子。”他边说边摇头,旋即取来案几上放着的一束玫瑰花,“好好忏悔吧,对这这花儿,女孩。花里的精灵会向上苍转述你的悔意,让你在地狱少受些苦难。”
女孩一言不发地接去,之后一把攥住红艳的花朵,片刻后,花浆迸裂,汁水横流似血。女孩咳嗽了一声,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又苍白了几分。
“可怜的孩子,你究竟为什么要对这神圣的花朵痛下杀手,你难道不怕死后遭罪嘛?”神父提高了声音。
女孩只是笑了笑,随即丢弃了一片残红。“主凭什么惩罚我?就凭我要杀那个老祸害?就凭我捏死了一个多嘴多舌的东西?”
“教皇是离主最近的人,你不可伤害!”
“离主最近的人就能贪污民众的善款,奸杀无辜的百姓,烧毁智慧的书本,甚至害死自己的妹妹?!”
“安静,孩子!你这是在指控至尊的教皇!你这是在渎神!”
“如果教皇和神都是这副嘴脸的话,我很乐意亵渎,神父大人。要不是试毒的餐具出卖了我,我想此时我已经不是渎神的罪人,而是弑神的魔鬼了。”
“快些忏悔吧,不然你会入地狱!”
“这无所谓,别浪费时间了,刽子手和您还要回家吃晚饭,不是么?”姑娘轻蔑地笑了笑,对四周士兵开口“我要求提前行刑!”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这个丫头如此疯狂?”卫士押着女孩走了,神父询问随后而来的审讯官。后者递上一封信,“在她贴身的口袋里发现的。原来出生就是个戴罪的孽种。”
神父打开那信。

“我亲爱的妹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要问我去了哪里。我此刻或许正长眠在地下,或许正被教会的人拖出来鞭尸。但不论如何请你记住,快走,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远远地离开那些带刺的危险花朵。
对,要远远地离开那些玫瑰。
几日前我出远门回来,正巧看见你和那个年轻人坐在花园里。他长得英俊潇洒,确实值得每个女孩倾心。可我看到,他的身上分明带着教会的标志,他送你的玫瑰花里,带着跳跃的红色光点。
你或许不知道,多年前我们的家族发生了一场变故,致使你我都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我们的母亲瑶,就来自他口中那个至高无上的教会。她是教会中的圣女,是教皇唯一的妹妹。可她的心灵远不比他哥哥那样肮脏。在目睹无数次惨无人道的剥削,献祭,处刑异教徒,焚毁开化思想的书籍后,母亲终于忍无可忍地出走。她逃出教会,去民间告诉人们教皇的真相,告诉人们诚心诚意透出的募捐和赎罪费到底进了谁的腰包,告诉人们教会宣传的光荣献祭实际是有多么的血腥和残忍,告诉人们那些被教皇危险宣传的书籍其实是多么的精彩有趣……她的演说得到了好多人的支持,一位勇敢的平民大胆向她诉说了爱意——后来,他成为了我们的父亲。
  可是母亲还是低估了教皇的手段。母亲与教皇都是天生神力的人,拥有常人所不能的能力。母亲的额间隐藏着另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敏锐无比,可以观测到时间最微小的事物。教皇的脑海里烙印这一条咒语,凭这条咒语,他可以控制所有草木中的精灵。那玫瑰里的精灵尤其遵从他的调遣,他们很小,小成了跳动的红色光点,他们高唱着他的赞歌,美化着他的形象,将他丑恶的嘴脸修缮成慈爱的面庞。不仅如此,那些精灵还时刻监视并折磨着他讨厌的人,他们会倾听每个人的话语,但凡有不和他们或教皇心意的语句出现,他们便施以报复。他们飞入那可怜人的耳中,讲述许多咒骂的话语,在他的梦境里缔造骇人的景象,让他几天几夜都睡不了好觉。他们甚至会掏出手中尖细的刺,扎破他们娇嫩的耳道肌肤。我们敏锐的母亲很快察觉了过来,她提醒旁人一样小心玫瑰。可我们平民的父亲却没能做到万无一失,在一次外出狩猎中,他死了,死在一片玫瑰灌木丛里。面庞扭曲,五官淌血。
意识到危机的母亲早早为我们准备了衣物和钱食。她叮嘱十岁的我带着嗷嗷待哺的你迅速逃开,避开教皇的爪牙,避开玫瑰的跟踪。你生来继承了父亲的勇敢善良,我继承了母亲的敏锐警觉。我也用我尚不成熟的神目小心避开了精灵的追踪,带着你躲到了不长玫瑰的郊野。离开后不久,我听人说起,教皇火刑处决了被恶魔附身的圣女。圣女被捕时神态浑噩,手中身下是一片玫瑰残花,指尖是鲜红的血液和光末。处刑当日,刑场上火苗纷飞,一团玫瑰色的光点围着她杂乱地飞舞。
从小到大我都不让你触碰那些看似艳丽的花朵。你都很听话。可我还是害怕,害怕哪个外来者会用这种红色的诱惑俘获你的内心,害怕你回被这些精灵洗脑,向那股危险的力量俯首称臣。小时候你问我爸爸妈妈去了哪里,我无法回答你。她的灵魂会飞往何地?天堂?那里怎么会容纳一个敏锐叛逆的存在?地狱?可一个说了实话的人又凭什么去地狱!她或许就在我们身旁,或许还在帮助我们与满口仁义道德的精灵周旋。我从未告诉过你我们俩的身世,也从未向你提起过有关教会的任何事。我不想让倔强的你去找教会或玫瑰复仇,更不想让你受这些可怕故事的困扰。可是现在,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你应该为你以后的道路做出选择。
   那个自称迷路的年轻人在我外出时闯进我们家,向你讨碗水喝。你们聊了很久,最终坠入爱河。你爱他年轻帅气,他爱你青春美丽,他还给你一朵花定情。对,这朵花就是最危险的玫瑰。
     那个年轻人和普通的教众一样,热爱玫瑰,歌颂教皇,甚至咒骂死去的圣女——我们的母亲。他想用你们少男少女见爱情的魔力,迫使你归顺教会的管制。那些玫瑰精灵更可怕,他们颠倒了一切的是非,只为给教皇寻找一个美丽纯洁又有圣裔血统的祭品。
    我不会容忍这一切发生,我不会容忍母亲的悲剧重演。这些玫瑰花精害死了一对勇敢的夫妇,还要来毒害他们的儿女。我会拼尽全力一试,会将你从迷乱里拉回清醒,会让那些玫瑰精灵和无脑信徒离你远一些,最好永远退出你的生活。
于是我从中作梗,安排你的爱人到遥远的地方为我做事。我在他独自行走山林时杀死了他,将他的遗体深埋郊野。可我不知道,你亲吻了那株定情的玫瑰,并将这花朵放在了他的身上。那花里藏着的精灵形单影只,自知不是我的对手,便飞回家里向你通报,更四处飞蹿寻找其他的玫瑰精求助。他们一起在你的耳边讴歌你们的爱情,控诉我的扭曲专制。他们一起说着主会保佑你这些屁话,并许诺会狠狠惩罚我。
那天你对我生了从小到大以来最厉害的一次气。我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一直亲昵无间,从没有过这样激烈的矛盾。你说我狠毒,说我无情,骂我无耻。我不想同你争辩,任由你将枕头甚至花瓶向我砸来。因为我知道,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那些精灵很快就会冲我而来,会有大队的精灵阻挠我的梦境,伤害我的感官。他们会迫使我屈从认错,或许会直接杀死我——后者最好。因为我穷尽一生,也不会向这个罪恶罄竹难书的政权低头。
终于你累了,带着眼泪趴在床上昏昏睡去。我把你放在床上,最后一次抚摸过你的面颊,帮你把被子盖好。今天晚上风可能会很大,你伤心了好久,需要休息。他给你的牡丹绝不能陪你入眠。
我不知道我还能写多少。我看到越来越多的红光冲我而来。我将玫瑰放在我的床头,精灵们肯定会向我寻仇。我的房间通宵紧锁大门,如果你听见里面传来任何异动,都不要拍门,我很好,真的。
它们现在已经在拍打门窗了,我不得不停下。这封信到此为止,我陪伴你的生活在今天也走到了最后。千万不要在意我的结局,或许我会和这朵被我杀死的玫瑰一样,粉身碎骨,落红满地。
待天一亮,你就快些离去吧。隐姓埋名度过一生,不要和教会发生任何冲突,也但愿你不要成为行尸走肉。
         爱你的哥哥。”

绞刑架越来越近了,士兵将姑娘拽下了囚车。
姑娘赤着的双脚踏上了一条布满泥泞与血气的不归路。教会为了掩盖底下埋着的万千碎尸,在道路上种满了玫瑰灌木。
姑娘抬脚,狠狠踩上那篇猩红。
一脚。
一脚。
一脚。
士兵粗鲁地把她往刑架的方向拽去,她依旧不停地踏着地上的花儿。花茎上的刺扎破了白嫩的足底,红色的精灵恼羞成怒地飞出,钻向她的七窍五官。
可她依旧在踏。
送上绞架的时刻,士兵们发现,她已经死了。和她的父亲,哥哥,母亲一样,鲜血从五官里流了出来。即便如此,为了震慑曾听过她演说的人民,他们还是决定把她吊起。
因为早亡,她的双足自然地垂下,再也没有生理性的挣扎。大脚趾尖处,一片鲜红的液体垂落。一滴,一滴,又一滴。
那是她的鲜血。
那是玫瑰花的鲜血。
那是教会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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