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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狄】空中飛人，恍若幽州昔年（邗溝案）

背景：邗溝案 失憶的元芳一路跟著狄公腦洞梗概 

本篇劇情接上一篇：本就是真 

上上篇：回家的約定 

小標題3內容，突厥語對話的劇情與前面篇目 狄芳耳語 相呼應

本章有：小狗勾抱起胖狐狸 重演空中飛人

開啟臥虎莊與宗主元齊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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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宗主元齊的埋伏

狄仁傑終於行動，帶領千牛衛隊一同前去清剿臥虎莊。

在此之前，宗主元齊已經提前攻佔了臥虎莊，鐵手團眾人在臥虎莊大開殺戒，留下一班跪地求饒的非核心手下。葛天霸次女被鐵手團手下當作雲姑送給宗主聽候發落，由於魯吉英也不在碼頭現場，回報給元齊的消息並不包含殺手雲姑已死，元齊本打算好讓勾結生父在鐵手團背後做動作的雲姑生不如死，卻發覺根本不是其人，推斷出雲姑可能要麽潛逃，更有可能的事要麽被人反殺，否則臥虎莊有難豈會徹底不管，城中都傳的沸沸揚揚的葛天霸被人算計死於非命，也絲毫沒有下一步行動。葛家莊已滅，見被抓到的次女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連過多的洩憤也覺沒有必要，便直接下令格殺。

而出賣葛天霸通報消息給元齊的六當家鄧通，講完偷聽到的葛天霸與管家的行動部署打算以此保命，元齊聽完事情經過並沒有例外放過，於是但凡臥虎莊有名頭的全部都當場擊斃。

當狄仁傑出現在臥虎莊，元齊與魯吉英就一同上演一齣想讓狄仁傑也體會一下失敗滋味的大戲，魯吉英自爆身分，宗主更是大大方方交代自己就是穎王元齊，崔亮吳文登幾個狗官也如約出現在臥虎莊，都來湊起來看狄仁傑的死期。

「想不到吧，狄仁傑，我這次不但將刺史大人他們請來了，還將我的主人（元齊）也請來了。」魯吉英終於撕下偽裝的面具。

緊接著就是元齊與魯吉英以贏家的姿態炫耀起整個案件的經過，從邗溝覆船，到上一個欽差大人李翰的死，再到兵分兩路到神都追殺寧氏，以及北溝大倉轉運官鹽與臥虎莊轉手鹽梟牟取暴利的所有。

元齊還洋洋得意，講述了他的設計：欽差大臣狄大人以身犯險，在臥虎莊遭遇強悍的反賊葛天霸的手下的攻擊，慘遭殺害，刺史崔亮等大人接到消息連夜趕來，清剿了臥虎莊的亂黨。

狄仁傑有些欣賞玩味地笑笑：真是一個好計策啊。

魯吉英更是為狄仁傑加了一把火，你當李元芳為何與你去一趟碼頭抓葛天霸回來，就會內傷復發嗎？他可是吃了自己提前下過藥的甜點。

「那個英明神武的大將軍也真是可惜了，失去記憶以後跟一個小孩子饞嘴貓一樣，整日就知道鬧著你要甜食吃，而你狄大人還真的隔三差五紫荊酥桂花糕炸春卷變著法得喂甜食討好他。狄大人想不到吧，那令他一動武功就內傷復發的甜點，還是你狄大人前幾日親手喂給他的？」

狄仁傑眼光晦暗不明，隨即又似聽到有人誇自己愛子心切，一副掩飾不住的得意的微笑，大約是⋯⋯想起來元芳坦然接受自己各種投餵的時候那放著光的小眼神，覺得可愛極了。

2. 京縣大老爺與土包子們

「狄仁傑，今日你插抽難逃，你派曾泰去調遣江南道的駐兵，遲遲未到你很奇怪？別指望了，曾泰在半道上已經遇襲，不必再等了，你現在手下，只剩下這些個千牛衛，你還能逃出生天嗎？幾日後，神都就會收到你狄大人深入險境孤軍作戰不幸遇難的消息。」崔亮道。

只剩下這些千牛衛？狄仁傑笑了。

「哦，是嗎？」

「狄仁傑，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自作聰明，以身犯險，深入虎穴。聰明反被聰明誤誤。」元齊道。

「穎王爺，您不擔心，狄某前來是同臥虎莊主密謀傾覆朝廷的嗎？你出現在臥虎莊，難道就不會被人懷疑，你與狄某暗中勾結，意圖謀反嗎？」

狄仁傑這話有言外之意，元齊縱然自詡聰明人也一時間沒有聽明白，臉上帶著詫異，這狄仁傑不會是怕死怕到口不擇言了吧？「狄仁傑，現在想反過來與我們合作求我們放了你？現在是不是太晚了？若是早些時候或許可以，可事到如今，放你回去我們都得遭殃，誰不知道你狄仁傑老奸巨猾，我會蠢到放虎歸山，縱容你事後反過來將我們反殺？」

元齊顯然是根本沒明白狄仁傑話中的玄機，毫無危機意識。

「元齊，虧你還自詡一個聰明人，看來你的聰明也當真只能在這揚州勾欄深閨之中孤芳自賞，遇上神都隨便哪個官吏王公，都是如此上不了檯面。」狄仁傑因為憎惡鐵手團殺手對元芳所做的事，原本不會帶著明顯的極其尖酸的侮辱性詞彙謾罵的人，也出口就是一句攻擊人危害家國百姓以外的純粹人身攻擊。

「強弩之末，外強中乾！哼，我不願與你這個神志昏聵的人計較，狄大人您好生上路吧。」元齊這輩子聽過比自己地位高的人的申斥，卻沒聽過有人用什麼勾欄深閨的小家子氣的賣笑妓女辱罵自己，還赤裸裸諷刺自己就是地方惡霸，腦子跟任何一個京官兒比都是個三歲小孩水平⋯⋯更何況，狄仁傑當朝宰輔，至於如此氣急敗壞人人身攻擊？心中難免憋氣，卻寧可自持身分裝作聽瘋言瘋語。

狄仁傑其實說的不錯，同樣的話，暗示到這個地步，張柬之甚至曾泰品一品也聽懂什麼意思了。——「你出現在臥虎莊，難道就不會被人懷疑，你與狄某暗中勾結，意圖謀反嗎？」這句話是用來回應元齊崔亮所講的狄仁傑相當於孤軍深入、如今只有一群人數少於盤據臥虎莊的鐵手團的千牛衛在。但凡哪個在京城神都權力中心混跡過的人聽罷立刻就能夠想通，狄仁傑的提醒不無道理：狄仁傑一人帶著欽差衛隊，私下裡與這個那個外地官員勳爵會面，皇帝就當真完完全全放心不會採取任何監視措施嗎？——比如，監視狄仁傑行動並沒有危及當今陛下之舉。

那麼同樣的，既然都已經有人監視狄仁傑的一舉一動，那麼相反的情況，即不是狄仁傑的舉動危及陛下，而是其他人的舉動危及狄仁傑的生命安全呢？內衛的監視給皇帝服務，狄仁傑勾結外官謀反會採取行動，狄仁傑遭遇生命危險令陛下痛失狄閣老這個得力助手自然也會管，歸根到底，內衛除了個別幾個為個人牟利的內奸，內衛的行動來自皇帝的意思。

但凡元齊或崔亮在權力中心混過，聽到這句話也應該想到，如果說狄仁傑的千牛衛裡本來就有內衛監視狄仁傑，那麼狄仁傑只帶了千牛衛前來的事情，內衛必然會知曉並且立刻有所行動，就如狄仁傑在江州湖州的時候，那麼事實上元齊從一開始對付狄仁傑的時候就徹底忽略了這雙方之外第三股勢力的存在——也就是說，缺乏對京中權力中心的王侯將相之間的博弈的基本認知，腦子裡只有赤裸裸的金錢利益，在京官面前，不過是黃口小兒的水平，自以為精打細算最後從最基本的大格局的算計上就失誤了。

3. 元芳卸妝

元齊話音剛落，魯吉英就依照指示上前遇襲擊狄公，誰知下一刻千牛衛裡竄出一個粘了鬍子面部黝黑的瘦高個，一把擰折了魯吉英的手臂。

「你離他太近了！」

是李元芳的聲音。帶著低沉的怒音，他的話語令人渾身發抖不寒而慄。

「你⋯⋯你不是？」你不是內傷過重根本就沒有跟來嗎？魯吉英道。

「我不放心大人，自然要跟來的。」現在的李元芳其實心裡確實只關心狄仁傑，對於高手之間的博弈沒有太大的興趣，更沒有在敵人面前炫耀自己識破計謀的爭強好勝之心，所以只是很單純地說了句不放心大人，卻沒有用自己並沒有被他下毒所害這種話反過來諷刺魯吉英。

魯吉英等幾個人雖然見到狄仁傑身邊忽然竄出個李元芳試圖做最後掙扎，卻沒有十分忌憚——宗主武功在那裡擺著，不就是又多了一個來送死的？

狄仁傑見到李元芳立刻就換了一副言笑晏晏的溫和表情，聽到他孩子般單純的話語也懶得跟敵人耍帥，一顆心就只在自己身上，一時間又憐又愛，握著手他的手，上下打量，「好孩子，難為你了，好好一張臉，抹了一臉黑乎乎的粉塵。」

說著旁若無人拿出一方白色的絲綢手帕，沾了小瓶子油膏給他擦擦臉卸去塗抹。

李元芳也是旁若無人的一樣，心裡偷偷開心：大人摸我臉了！大人的手隔著手帕也好溫柔。

他笑嘻嘻軟糯糯的聲音道：「男子漢的妝，有什麼為難的，大人您又沒讓我非要塗上女人的紅腮幫子。」

摘掉了鬍子與抹黑膚色的粉妝，一張俊郎帥氣的面龐也展現在沒見過他的元齊面前。傳說中的高手李元芳，果然是長得一表人才，可惜聽說是失憶成了個只會找老父親要糖吃的廢物，否則憑李元芳的傲氣，還不親自領兵帶著千牛衛殺上來，至於這幅軟萌乖巧的表現？

「林陽，怎麼樣？李元芳這一臉鬍鬚，也令你這個粘鬍子蒙混過關的化妝老手感到驚訝了？」狄仁傑夾帶著諷刺道。

「當初你狄大人也本該認出來的，只不過我一來已經取得了寧氏的信任，二來利用李元芳的絕筆信亂了你的心神，我也本不覺得我的偽裝有何高明之處。」魯吉英嘴硬地不屑道。

狄仁傑仍是一副笑呵呵胸有成竹處變不驚的模樣，李元芳聽到此言心裡卻想被剜了個口子，他現在本來就滿心裡只有大人，沒太多身為朝廷命官責任何在的概念，心思比原來純粹很多，聽到眼前這個自己曾千辛萬苦一路保護過的人居然用自己的死故意刺激大人，讓大人承受那種打擊，心中恨自己不能早點出現安然回到大人身邊，也同樣恨這個往大人心上捅刀的人。

魯吉英下一刻就迎上李元芳紅著眼睛要殺人的表情，不由地被嚇得後退兩步。

李元芳倒是沒有當場捅死這人，知道大人還需要讓他感受失敗的挫敗感，也沒打暈他，就是狠狠地捏住肩膀，捏碎錯位幾根骨頭將人一隻手扔在一旁。

而狄仁傑沒有急著說自己如何應對的元齊的行動部署，而是對元齊說：那麼現在讓我也講一個故事給你聽吧。元齊勝負欲上來，所以未直接對狄仁傑動手，任由狄仁傑講述了如何一早就由李翰密信的自相矛盾之處開始懷疑魯吉英最終確定魯吉英就是奸細的。

狄公一邊說，元芳就一邊跟在身旁陪著他踱步轉圈圈，元芳沒有覺得陌生，彷彿過去兩人就經常這樣。

⋯⋯⋯⋯⋯⋯

元齊一邊聽一邊嘲諷，在魯吉英自爆身分後才去回想先前的蛛絲馬跡矛盾之處，強行找補沒有輸得很徹底，事後諸葛亮還有什麼意思。

狄公故事沒講到最後，只講到自己與葛天霸碼頭交易那一場，以及在那場交易前，自己就因為發覺何園被龍風雲姑監視而提高警惕，早就跟元芳說最近要小心魯吉英的任何行動。講到了至於那盤糕點，當然是沒有叫元芳吃，反而現在都還要府上人保存著，作為對方下毒的證據。

'Lordum, burada olması gereken kişi geldi mi？'故事未講完，元芳忽然開口講了一句元齊聽了也一愣的話

——大人，該到的人到了嗎？

'Görünüşe göre geldi.'

——顯然已經到了。

而狄仁傑也配合著講了一句不知所謂的話一起裝神弄鬼。

'Lordum, sizi kuşatmadan çıkaracağım. Hazır mısın？'

——大人，我帶你離開包圍。你準備好了嗎？

狄公元芳二人眼神交流，就如很多很多年前在幽州那次元芳訊問他是否相信自己的武功接下來得到肯定回答後就抱著他的腰帶他越過石門一樣。'Tamam'——可以了（準備好了）。

不過話音剛落的瞬間，元芳一個摟腰的動作牢牢抱起他的大人，動用自己的輕功，一招飛出了元齊等人與千牛衛對峙的外圍。一如當年，兩人依舊是，危急關頭性命相托，如此默契。

4. 包圍與反被包圍

一招空中飛人逃跑？這是宗主元齊始料未及的。

哼，逃又如何，他們逃不出臥虎莊，根本就是插抽難逃！

待狄芳二人已經落到眾人外圍，遠離危險的中心，元齊還沒有立刻決定親自上前追二人而來之前，狄仁傑才開口：「元齊，我的這個故事還有一個結尾沒有講。」

一瞬間從四面八方衝出一群蒙面殺手，將元齊與鐵手團的人包圍起來，狄仁傑在臥虎莊完全沒有內應的情況下，原本手下千牛衛人數對元齊帶領佔據臥虎莊這些是寡不敵眾的，然而這猛然之間卻發現四下埋伏了另一股力量。未及思量之間這群蒙面黑衣人已經將身邊一種鐵手團與臥虎莊下級人員砍殺。

「放箭！」那個黑衣首領居然是女聲。

霎時間狼牙軍用箭密密麻麻對著元齊等人射去，當然，對刺史崔亮等是射傷射倒就算數，對鐵手團一桿人是直接射死。

元齊本就因為臥虎莊的事以及鐵手團折損一桿高手的事對龍風雲姑這對師兄妹情深的「狗男女」恨之入骨，現在又聽到那個身手矯健的黑衣女子是個女的，心理瞬間破防，逝去了淡定自若，聲音帶著氣急敗壞：「放火箭！」

一時間，鐵手團的火箭與黑衣女首領的狼牙鐵箭攪成一團，千牛衛則拼盡全力幫助黑衣人們斬殺鐵手團。

「你是何人！」元齊終於親自上陣，奪過一把兵器就與拿刀砍人的女首領對戰，元齊的武功在她之上，幾人激戰數個回合下來，女首領終於敗下陣來，手下用狼牙箭做掩護，也一一被元齊幾招擋下。

這些爭取到的時間裡，李元芳一路護著狄仁傑徹底避開交戰的中心，又與臥虎鎮家家戶戶藏好的江南道的官兵會合，將狄仁傑護送到整隊人馬的保護圈範圍內。

「大人，果然不出你所料，那個宗主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我必須也上前去攔住他，否則他有可能會殺過來的。」

「下令放箭便是了。」狄仁傑拽住元芳的手，下意識就要攔他。

「萬一他僥倖呢？」李元芳心想：您都對我講過，我曾經，在王孝傑帶領一隊正規軍打算格殺我三人的時候都可以一劍上前架在王孝傑脖子上，萬一這個元齊也可以呢？我絕不能讓大人冒這個風險！

滿天的火箭與狼牙箭密密麻麻看得李元芳有些心緒不定，然而保護狄仁傑的強烈執念，令他強行壓下這種生理不適。他還沒有直接甩開狄仁傑的手，狄仁傑想到他說的萬一元齊使用擒賊先擒王的打法利用自己很可能令更多衛隊犧牲，最終連元芳都會因為自己陷入生命危險被拖入被動，與其如此，主動出擊是當下上策。另一隻手在元芳的掌心拍了拍，語重心長得道：「元芳要保重，完好無損的回來。」

「嗯，大人放心！」元芳回拍了大人的手，堅定的眼神回應了大人——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並且殺了這個勁敵的，轉身就衝入戰局。